本文要点：

● 稳定币是与美元挂钩并在区块链上发行的数字代币。通过这种结构，代币化的数字美元可以受益于区块链的功能，包括无边界支付、近乎即时的结算、潜在的更低交易成本以及高度的透明度。

● 稳定币在加密货币交易领域无处不在，但现在也被用于传统支付。目前，稳定币的流通量约为 2500 亿美元，稳定币发行者目前是美国国债的主要持有者。区块链每月处理超过 1 亿笔稳定币交易。

● 虽然传统支付系统大多非常高效，但某些要素可以更便宜、更快捷，并且/或者提供更多功能。基于其比较优势，Grayscale Research 预计稳定币将在以下领域取得最大进展：(1) 跨境支付；(2) 美国等信用卡主导市场的国内支付；以及 (3) AI 代理之间的价值转移。

● 稳定币是公共区块链的核心用例，稳定币的采用率不断上升可能会在某种程度上使加密资产类别的几乎所有方面受益。

● 在具体的区块链中，以太坊似乎有望受益于稳定币采用率的上升，因为它已经拥有数量最多的稳定币，并且处理的稳定币交易也最多。这种趋势应该会延伸到以太坊 Layer 1 区块链及其 Layer 2 生态系统。其他受益者可能包括某些高性能 Layer 1 区块链、相关的去中心化金融 (DeFi) 应用，以及采用稳定币基础设施的传统金融服务公司。

● Grayscale Research 认为，《GENIUS 法案》的通过对美国稳定币建立了全面的监管框架，对加密货币行业而言具有里程碑意义。该法案旨在促进稳定币融入美国金融体系，同时建立保障措施以支持金融稳定、保护消费者并遏制非法活动。

经济体支付系统效率的提高使每个人都受益，但根本性的改变却难以实现。支付系统本质上是一个由众多参与者组成的网络，因此改革工作可能面临巨大的协调挑战。即使是看似显而易见的改进——例如通用的信息传递标准和全球银行之间重叠的营业时间——也难以实施。过去五年，二十国集团（G20）一直明确致力于改善跨境支付——这对用户来说尤其令人沮丧——但进展缓慢。

稳定币是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数字支付领域一项新兴创新。与大多数加密应用一样，稳定币的采用是一种自下而上的现象：全球各地各种各样的用户都从使用稳定币进行交易和/或存储价值中获益。《GENIUS 法案》于 7 月 18 日星期五由特朗普总统签署成为法律，为美国的支付稳定币提供了全面的监管框架。这项立法以及其他国家的类似努力将使稳定币能够更深入地融入传统金融体系，同时为金融稳定、消费者保护和防止非法活动建立适当的保障措施。

Grayscale Research 认为，稳定币可以通过提供更低的成本、更快的结算时间和更高的透明度来颠覆全球支付行业的某些方面。我们预计稳定币将在以下领域取得最大进展：(1) 跨境支付；(2) 美国等信用卡主导的市场的国内支付；以及 (3) AI 代理之间的价值转移。稳定币也是一种持有数字价值的方式，并可能部分地取消商业银行存款的中介作用。在加密生态系统中，最大的受益者可能是稳定币发行者及其分销合作伙伴（他们赚取净息差 NIM），以及以太坊生态系统中的区块链、某些其他高性能 Layer 1 以及相关的去中心化金融 (DeFi) 应用程序，如预言机和去中心化交易所 (DEX)。

区块链上的数字美元

稳定币是与美元挂钩并在区块链上发行的数字代币。稳定币有很多种类型（如下所述），但主流用户可能只会接触一种特定类型：完全抵押的、由法币支持的稳定币。这些工具与仅限政府的货币市场共同基金非常相似：它们是稳定美元价值的代币，完全由国债或类似抵押品支持（图表 1）。稳定币之所以能保持与美元的挂钩，是因为稳定币发行人随时准备以面值赎回稳定币或发行更多稳定币以换取现金。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结构，本身并不是一个特别有趣的创新。然而，当代币化的数字美元被部署在公共区块链上时，它们就获得了区块链的功能，包括无边界支付、近乎即时的结算、潜在的低成本和高度的透明度。

如今，稳定币在加密货币交易中无处不在。例如，在中心化交易所 (CEX) 上交易的加密代币中，稳定币占据了 70%-80% 的交易量。因此，加密货币交易量的增长很可能会导致稳定币余额和交易量的增长。稳定币也是用户访问 DeFi 应用（如去中心化借贷协议）的主要工具。然而，稳定币现在也被用于传统的数字支付，尤其是在新兴市场经济体中。这种用例与投机性加密货币交易无关，因此可能支持区块链应用的可持续增长。

尽管发行人已经为多种货币创建了稳定币，但流通在外的 2500 亿美元稳定币几乎都是美元稳定币。两家发行人主导着美元稳定币市场：USDT 稳定币的发行人 Tether 和 USDC 稳定币的发行人 Circle（见图表 2）。Tether 注册于海外，其 USDT 约占稳定币总「市值」的 60%。Circle 注册于美国，其 USDC 约占稳定币总市值的 25%。Tether 储备资产目前是美国国债的主要持有者：如果它是一个国家，它将是第 18 大美国国债外国持有者，仅次于沙特阿拉伯，领先于韩国。

目前尚无衡量稳定币交易量的完美指标，但一个由加密数据专家组成的联盟与 Visa 合作，创建了一个广泛使用的基准，旨在消除某些类型的偏见（例如高频交易者和机器人）。根据这些估计，用户在 2025 年 6 月进行了超过 1.2 亿笔稳定币交易（图表 3）。转移的总价值约为 8000 亿美元，按年率计算接近 10 万亿美元。相比之下，Visa 网络在 2024 年处理的支付量约为 13 万亿美元。需要明确的是，这些交易同时涉及加密交易和支付用例，仅凭链上数据无法区分它们。目前，绝大多数稳定币交易可能仍然与加密交易有关（可能高达 90%），而不是商品和服务支付。

大多数智能合约平台区块链都使用稳定币，但目前该类别的领先者是以太坊和波场（图 4）。约有一半的稳定币余额在以太坊上，包括 USDT 和 USDC；波场上几乎所有的稳定币余额都由 USDT 组成。今年迄今为止，以太坊和波场已处理约 1.7 万亿美元的稳定币交易；波场上的大多数交易都使用 Tether 的 USDT 稳定币（>99%），而以太坊上的大多数交易都使用 Circle 的 USDC 稳定币（约 65%）。

传统支付的慢车道

现代全球经济离不开有效的支付系统，现有的基础设施也运行良好，足以维持其平稳运行。与此同时，某些领域仍有改进空间。最明显的例子是跨境支付——这也是二十国集团明确关注这一问题的原因——但某些国内支付网络也存在效率低下的问题。此外，AI 代理交易的增长将对经济体的支付基础设施提出新的要求。稳定币可以帮助提高全球支付领域效率，并可能降低消费者和企业的成本。

跨境支付涉及多个国家的金融机构（及其监管），因此通常比境内支付更为复杂。由于这种复杂性，跨境支付往往成本更高、结算速度更慢，而且对用户而言往往不透明。最常见的跨境支付类型涉及代理行，代理行在各个国内市场为合作银行开立账户，并负责它们之间的交易结算（图 5）。在某些情况下，多家代理行会将远距离市场的金融机构连接起来。

流程中每增加一个中介机构，都会增加潜在的成本和延误。国际机构金融稳定理事会 (FSB) 在其年度报告中报告了跨境支付成本的汇总数据。不包括汇款，2024 年个人对企业跨境支付的平均成本为 2%，个人对个人跨境支付的平均成本约为 2.5%。对于汇款来说，平均成本约为 5%。对于许多跨境支付来说，速度不是问题：根据 FSB 的年度报告，大约 70% 的零售支付可以在支付发起后的一个工作日内完成。然而，也有一些支付通道的平均处理时间超过两天，可能长达 10 天。在这种情况下，稳定币可以提供更低的成本和更快的结算时间。

我们认为，美国等国内支付系统也存在改进的空间，这些系统目前由信用卡网络主导。信用卡网络高度集中，这可能使提供商能够维持利润，而监管机构和民选官员也经常探索降低成本的方法。 稳定币可以增加这些市场的竞争，并有助于降低用户的成本。

下图显示了典型的美国信用卡支付结构及其相关费用的流向。当消费者消费 100 美元时，商家通常会收到 97.75 美元，并将剩余的 2.25 美元（即所谓的商家折扣）支付给发卡机构（代表商家处理交易的金融机构）。这笔款项的一部分（1.45 美元）将以信用卡奖励的形式返还给消费者。剩余部分（0.80 美元）则由组成信用卡网络的银行和信用卡公司作为收入赚取。尽管许多消费者喜欢这种系统带来的信用卡奖励，但商家可能有动力去寻找其他形式的数字支付。此外，政策制定者可能担心，这种系统会让持卡人（获得奖励）受益，而现金用户（在大多数情况下仍支付相同的最终零售价）则受到损害。

最后，传统支付系统不太适合 AI 代理——能够独立行动并执行复杂指令的自主软件。作为非人类行为者，AI 代理不能合法拥有或操作银行账户。相比之下，区块链允许 AI 代理自主控制钱包并分配金融资源。区块链还支持近乎即时完成的微交易，而传统系统则需要多日的结算时间和高昂的费用。因此，区块链上的稳定币支付既可以改进 AI 代理的功能，也可以显著扩展其范围。虽然这是全球支付系统的一个新用例，但一些分析师预计未来几年它将快速增长，这可能使 AI 代理支付成为稳定币的主要用例。

同样的货物，不同的轨道

公链上的稳定币为数字支付提供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架构。用支付行业的术语来说，稳定币是「后端」（底层基础设施层）的创新，而近期许多其他创新则专注于「前端」（用户界面层）。区块链上的稳定币转账完全是点对点的，无需中介机构处理交易（图 7）。然而，用户可能需要先通过金融机构将资金「汇入」区块链，然后再「汇出」资金进行使用。如果稳定币支付能够提供（1）更低的端到端总成本、（2）更快的速度和/或（3）更低的支付失败风险，用户就会选择它。

智能合约平台区块链处理交易的速度相对较快，成本也相对较低（图表 8）。区块链交易成本并非与交易价值成 1:1 比例增长，因此高价值交易的费用百分比往往会较低。对于无需出入金的用户来说，公链上的稳定币已经是全球数字价值转移的高效方式。如果稳定币的采用率不断增长，越来越多的商家接受使用稳定币支付商品和服务，那么使用银行支付渠道的需求可能会下降，从而使更多用户能够享受区块链上稳定币交易的益处。

但实际上，大多数商家尚未接受稳定币支付，用户需要将资金转出才能使用。因此，在使用稳定币进行交易时，用户需要考虑全部端到端成本，包括出/入金成本。虽然技术上讲这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但金融机构通常会收取出/入金费用以支付合规成本：中介机构负责实施反洗钱 (AML) 和打击恐怖主义融资 (CFT) 的政策和程序，以及任何适用的制裁相关限制和其他资本管制。中介机构可能还需要承担与支付欺诈和其他管理费用相关的成本。由于所有这些原因，稳定币交易的端到端成本并非在所有情况下都与传统支付方式具有成本竞争力。

许多大型加密金融机构，例如 Coinbase（美国最大的交易所）和 Mercado Bitcoin（拉丁美洲最大的交易所），都提供稳定币及其他资产的零费用出入金服务。对于零费用出入金的交易，稳定币交易可能比传统支付方式便宜得多。在其他情况下，每条交易的出入金费用约为 1%，在这种情况下，成本/收益将取决于具体情况。在某些其他情况下，这些费用可能超过 5%，在这种情况下，稳定币可能不如传统替代方案具有成本效益。随着时间的推移，较低的平均出入金成本可能是支持稳定币持续采用的一个因素。

Grayscale Research 预计稳定币将深入传统支付领域，但它们不太可能在所有细分市场都具有竞争力（尤其是在短期内，因为一些相关的区块链基础设施仍在开发中）。稳定币在加密货币交易领域的主导地位已然很高，并且可能进一步增强。在支付用例方面，我们预计稳定币将在以下三个领域最具竞争力：

1、数字支付相对较慢、成本较高，并且/或者涉及大量金融中介机构——最重要的是跨境支付。

2、网络效应或缺乏竞争使得中介机构能够维持高利润的数字支付。这同样包括跨境支付，但我们认为也包括像美国这样的以银行卡为中心的国内支付系统。

3、公共区块链基础设施为数字支付提供了独特的优势，例如可编程支付以及在获得银行许可的情况下创建新账户的能力。这些功能对于 AI 代理支付至关重要。

市场机会

准确估算稳定币的潜在市场规模（TAM）并非易事，但现有支付系统的数据可以让我们大致了解其可能的规模。图 9 展示了我们基于多种来源的粗略估算。全球支付行业每年处理 2-3 万亿笔交易，总价值为 1,000-2,000 万亿美元（即 1-2 千万亿美元）。该行业的收入约为 2 万亿美元，大致分为净息差（NIM）和交易费用。

相比之下，稳定币行业规模仍然很小。目前，稳定币交易总额每月约为 1 亿笔（约占传统支付的 0.05%），总价值约为每月 8000 亿美元（约占传统支付的 0.5%-1.0%）。

基于 4%-5% 的美国现金利率和 2500 亿美元的不付息稳定币，稳定币发行人每年可能获得约 100 亿至 120 亿美元的总利息收入。大多数稳定币不支付利息，因此总利息和净利息收入（NIM）可能相当（尽管稳定币发行人还有其他运营支出）。我们另行估计，处理稳定币交易的区块链每年可能仅能从此类活动中赚取约 5 亿美元（即不包括其他交易的费用）。因此，稳定币行业总收入仅相当于传统支付行业收入的 0.5% 左右。

稳定币采用率的上升应该会支撑净利息收益率 (NIM) 和交易收入。根据《GENIUS 法案》，美国受监管的支付型稳定币不能直接支付利息。因此，稳定币发行人或许能够暂时维持健康的净利息收益率 (NIM)。然而，竞争压力最终可能导致部分利息收入与分销合作伙伴（例如 Circle 与 Coinbase 的合作）共享，并最终与用户共享。因此，净利息收入的增长速度可能低于稳定币的供应量。稳定币发行赚取的净利息收益率 (NIM) 主要以牺牲商业银行为代价，因为目前商业银行发行的数字美元供公众交易使用。

相比之下，我们认为交易收入的增长应该与交易量的增长大致同步。例如，如果稳定币占据传统支付渠道处理的交易量的 20%，那么每年的交易量将达到约 5000 亿笔。按 0.10 美元的加权平均费用计算（参见图表 8），5000 亿笔交易相当于每年 500 亿美元的交易费——这大约是目前智能合约平台区块链从稳定币活动中获得的收入的 100 倍。

以太坊托管着数量最多的稳定币，并处理着最多的稳定币交易。它还涵盖了 USDC、USDT 和一些规模较小的稳定币。因此，以太坊生态系统很可能受益于稳定币的普及。这包括以太坊 Layer 1（可能更适合高额交易和对安全性要求最高的交易）和以太坊 Layer 2（提供低成本和高速交易）。目前，最大的以太坊 Layer 2 稳定币网络是 Base、Arbitrum 和 OP。

然而，稳定币的活动不太可能局限于以太坊生态系统。我们认为，其他高性能区块链也可能会迎来稳定币活动的增加，包括 Solana、Avalanche、Sui 等众多区块链。这些区块链因其低成本、高交易吞吐量和/或卓越的终端用户体验而受到众多用户的欢迎。尤其是在面向消费者的应用中，这些替代性的 Layer 1 区块链可能比以太坊 Layer 1 或以太坊 Rollup 更具优势。Tron 与 Tether 的 USDT 稳定币密切相关，因此其竞争地位可能取决于 Tether 是否会采取措施，使 USDT 在新的 GENIUS 法案框架下获得受监管的支付稳定币资格，或者 Tron 能否有效地向其他稳定币多元化发展。

构成 DeFi 核心基础设施的应用程序也应受益于稳定币的采用。具体例子可能有很多，但我们重点介绍领先的预言机和消息传递服务 Chainlink，以及领先的以太坊去中心化交易所 Uniswap。专注于稳定币的专业服务提供商，例如 Paxos、Ethena 和 M0，也有望进一步普及。

金融科技企业积极行动

传统金融科技公司以及日益传统的金融服务公司并没有错过稳定币的机会。今年早些时候，领先的支付公司 Stripe 敲定了一项 11 亿美元的交易，收购了稳定币基础设施提供商 Bridge，这是其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一笔收购。Bridge 使企业能够通过其 API 在全球范围内发行、使用和转移稳定币。如今，Bridge 的客户范围从初创公司到跨国公司，如 SpaceX，它使用稳定币进行资金管理，和 ScaleAI，它使用稳定币向其全球承包商付款。

Stripe 最近还收购了加密钱包和出入金服务提供商 Privy。Stripe 的愿景是让稳定币成为法币体系之上的「扩展层」，从而减少企业和人工智能应用面临的传统金融摩擦。

除了 Stripe 之外，其他参与稳定币开发的领先金融科技公司还包括 PayPal（2023 年推出了自己的稳定币 PYUSD，目前是市值排名第十的稳定币）[30]、Fiserv （最近推出了 FIUSD 稳定币）、Robinhood 和 Revolut（正在积极探索推出稳定币）。稳定币也已直接集成到多家金融科技公司的平台中，包括 Robinhood（用于支持周末结算）、MoneyGram、Visa 和 Mastercard。

稳定币普及的受益者可能包括一些发行自有稳定币并能够利用分销优势的现有公司，或整合第三方资源以改进产品服务的公司。我们认为，关键赢家可能包括 Stripe 和 Paxos 等基础设施提供商，以及 Coinbase 和 Mercado Bitcoin 等低成本的出入金服务提供商。

确保系统安全

《GENIUS 法案》为美国的稳定币提供了全面的监管框架，有望在维护金融稳定、保护消费者权益和防止金融系统被用于非法活动的同时，支持稳定币的普及。然而，需要强调的是，在完善的监管框架建立之前，大多数稳定币已被证明能够有效地维持其与美元的挂钩。此外，全球监管机构已经为稳定币发行人和相关服务提供商提供了详细的合规指南，并且这些机构定期与执法部门合作。

2022 年，Terra USD 稳定币在其流通供应量增长至 180 多亿美元后崩盘，这对稳定币行业来说是一个重大污点。根据《GENIUS 法案》，这种「算法」稳定币不能用作受监管的支付稳定币，也不会被整合到主流消费金融应用中。完全以法币资产（例如国债和现金）抵押的稳定币，例如 Circle 的 USDC，一直能够有效地维持其挂钩汇率（图表 10）。例如，自 2018 年 9 月以来，USDC 的价格在不到 1% 的时间内从 1.00 美元下跌超过 0.25%，并且仅有一天从 1.00 美元下跌超过 1%。与政府货币市场共同基金和外汇中的「货币局」一样，由安全和流动抵押品支持的稳定价值工具通常能够有效地维持其挂钩汇率。此外，这些狭窄的结构不需要支持承担风险的商业银行的存款保险制度和中央银行贴现窗口贷款制度。

根据《GENIUS 法案》，获准发行稳定币的机构必须持有至少相当于已发行稳定币 100% 的储备，并以可清晰识别的资产形式持有。可接受的储备资产包括美元货币、活期存款、短期国债（期限≤93 天）、以国债为抵押的回购和逆回购协议、政府货币市场基金份额以及央行准备金存款。

根据《GENIUS 法案》，由其他稳定币抵押的稳定币（例如，储备金中包含 Circle USDC 的稳定币）将不符合受监管的支付稳定币的资格。根据其目前的储备构成，由加密资产支持的稳定币（例如 DAI）和/或包含衍生品的稳定币（例如 USDe）将不符合美国支付稳定币的资格（尽管它们可能会采取措施获得资格）。这意味着，根据其储备构成，似乎有资格成为受监管的美国支付稳定币的稳定币数量相对较少（尽管发行人还需要向监管机构注册、维护各种合规政策，并满足新法律的其他要求）。具有潜在合规储备结构的非收益稳定币包括 Circle 的 USDC、World Liberty 的 USD1、First Digital 的 FDUSD、 PayPal 的 PYUSD、Ripple 的 RLUSD 和 Paxos 的 USDG（图表 11）。

另外，负责制定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政策规则的全球监管机构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 (FATF) 已发布有关数字资产的指南约 10 年。实际上，从事数字资产运营的金融机构必须应用几乎所有的标准 FATF 政策，包括了解你的客户 (KYC) 政策和持续的客户尽职调查。这包括 Travel 规则，该规则要求服务提供商记录并传输有关加密交易参与者的特定身份信息。稳定币发行人必须配合执法部门并在被要求时冻结资金。例如，2023 年，应执法部门的要求，Tether 冻结了价值 2.25 亿美元的 USDT；最近，Circle 冻结了与一种 memecoin 相关的 5800 万美元。

《GENIUS 法案》同样将每个获准发行稳定币的机构视为美国《银行保密法》（BSA）下的「金融机构」，使其受到全面反洗钱和制裁规则的约束。发行机构必须维护基于风险的反洗钱/反恐怖融资（AML/CFT）计划，指定合规官，监控交易并提交可疑活动报告（SAR），保留记录，根据 KYC 制度验证客户，并建立技术控制措施以阻止、冻结或拒绝非法转账。财政部被指示制定有针对性的法规，但法定职责——客户尽职调查、SAR 申报和制裁筛查——与银行的职责相同。

稳定币采用的限制因素

稳定币是全球支付基础设施领域一项备受欢迎的创新，我们预计它们将有助于降低成本并为消费者带来新的益处。然而，稳定币的普及仍存在局限性，部分原因是某些竞争性支付创新已被证明行之有效。此外，底层区块链基础设施缺乏一些稳定币充分发挥其潜力所需的功能。

许多大国已经出现了提供低成本、近乎即时的零售支付服务的金融科技平台。这些平台包括中国的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印度的 UPI 以及巴西的 Pix。此外，还有一些公司正在努力将这些系统连接起来，以实现更高效的跨境支付。其他金融科技公司专注于跨境支付，包括 Revolut、Remitly 和 Wise。当双方参与者都在平台上拥有账户时，这些服务可以提供廉价快捷的跨境支付。最后，稳定币最终可能不得不与代币化存款竞争，后者是区块链上数字美元的另一种结构。代币化存款是一种以银行为中心的框架，它缺乏稳定币（作为数字不记名资产流通）的一些优势，但它受到一些监管机构（当然也受到一些银行）的青睐。

最终，消费者或许还可以在稳定币和央行数字货币 (CBDC) 之间做出选择。CBDC 的众多可能类型超出了本报告的讨论范围。然而，简单来说，CBDC 是另一种数字代币，但由于对央行货币拥有债权，因此与美元更直接挂钩（见图 12）。CBDC 可能会或可能不会在以太坊等公链上流通。与稳定币相比，CBDC 的主要优势在于，数字代币与经济的货币体系更直接挂钩（而不是通过安全抵押品间接挂钩）。然而，一些政策制定者担心 CBDC 可能会导致隐私性下降或引入其他风险。美国众议院上周也考虑了一项反 CBDC 立法；该法案以 219 票对 210 票在众议院获得通过，两名民主党人投了赞成票，共和党占多数。

近期稳定币应用的最大限制或许来自于底层区块链基础设施本身。自以太坊推出以来的十年间，智能合约平台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每天成功处理数百万笔交易。然而，它们在支付方面仍然存在一些弱点。例如，大多数区块链默认不具备隐私性——每笔交易都记录在公共账本上——用户可能不愿在每次付款时都透露自己的历史消费模式。为了充分发挥稳定币的潜力，区块链可能需要将可验证身份与隐私元素相结合的系统。一些研究人员建议使用零知识证明将这种逻辑直接嵌入到区块链中。

与稳定币一样，区块链是一项新兴技术创新，目前仍在发展壮大中。随着区块链技术逐渐走出青春期，在更完善的监管框架的支持下走向成熟，我们相信，它将为消费者带来诸多益处，并有助于提升数字支付和其他金融服务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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